公車．雪路
第4天，是我們公認最讚的一天。
早上出門，天空鵝毛似的雪片亂飄，在路上來往的車流刮得雪花轉來轉去，今天下的雪比前幾天更大片，而且不想停的樣子，路邊已經薄薄地積了一小層。
因為溫度夠低，雪似乎不太容易融，感覺起來反而不像前幾天那麼冷。
別說我們要去的大原，光是近在眼前的東山，山上的樹都綴滿白雪，顯然山上這時候應該是積雪一片的銀白世界。
坐上往大原的公車，一路上雪幾乎不曾停過。
從京都市中心到大原大約40分鐘左右，幾乎都是沿著河川走。大原位於高野川上游，跟另一條賀茂川在下鴨神社附近匯集，成為流經京都中心最主要的河川——鴨川。
總覺得高野川跟賀茂川都很耳熟，賀茂川上游有很著名的貴船神社，看過夢枕貘《陰陽師》系列的《生成姬》，就知道貴船神社，這是一個有古老傳說的古老神社，還有相當有名的川床料理，我還沒去過，並不是沒興趣，而是每次想去的地方都那摸多，下次這裡一定要列入必遊之處。
高野川就是我們這次去的大原，冬天溪流淺淺，感覺不是水流量很大的河川。沿著河岸入山，巴士並沒有怎麼爬坡，也沒有甩來晃去的九彎十八拐，順順地不知不覺就到站了。
說明一下，開往大原的巴士不能用500圓1日巴士周遊券，旅遊書上寫車資是580圓，所以下車的時候，3個不懂事觀光客中，我先下，投了580圓，司機問我從哪裡上車，我不知道怎麼用日語講四條河原町，還靈機一動地指著擋風玻璃上方有寫著站名跟數字的LED燈板，上面寫四條河原町510，司機了解之後，從下位乘客的投幣中，扣了70圓還給我。
我傻了兩秒，再看了一眼燈板，發現燈板上京都車站寫著580，原來我一路上看著燈板上經常跳動的數字，是從哪裡起站要付多少錢的意思，因為京都車站是發車站，到終點才是580圓，嘩～好先進喔，對照之下，我好像傻瓜。
尤其讓我拿著70圓傻笑不已的是，司機先生會不會太認真了，他還找我錢耶。
京都公車又讚又方便就在，他們都想得好多、好周到。例如換零錢這種事。
台灣公車上面非常理直氣壯地寫著「恕不找零」，好像自備零錢是很天公地道的事情一樣，人家京都公車上投幣機旁邊就有換零錢的機器，紙鈔換硬幣、硬幣換硬幣都ｏｋ，司機就是拿V小姐的510圓，換了5個100圓，又用100圓換了10圓跟50圓，才找了70圓給我。
這種事……實在太神奇了，真的只有日本人做得出來。而且相信所有人用過換零錢機器之後，都會跟我一樣愛上那種感覺，投一個下去，哐瑯瑯地滾了一堆出來，真的滿爽的。
後來經過P美女觀察一番之後得到結論，其實上車的時候，在巴士靠近門口的座位旁有一個取票機，取票之後就可以知道你是在哪一站上車的，下車的時候再把票據給司機、投錢，票錢則是顯示在前面上方的LED燈板上。
一路上雪下不停，進入山區之後，就是一片白色世界了。
我們3個一下車就拍個不停，盼了好久的冬日雪景，終於就在眼前。
大原相較京都，一整個就是山林鄉間，不過即使如此，指標還是非常地清楚，根本不需要翻閱地圖。
以巴士車站為準，大致分為兩個方向，一是朝地勢較高的地方走，目的地是三千院、寶泉院等知名寺院觀光區；另一個是朝地勢較低的地方走，越過河川沿著路走就可以到達溫泉旅館大原之里以及寂光院，我們此行最重要的目的之一是泡湯，旅遊書上推薦大原之里的日歸入浴，日歸入浴就是不住宿純泡湯，每人3,500圓，還附贈午餐味噌鍋。
如果要遊玩大原，旅遊書上推薦先去三千院，再順路下坡走到寂光院。不過其實差別並不大，我們目的是泡湯，擔心時間不夠，直接先找溫泉再說。
日歸入浴
走向寂光院的方向，感覺很像是田邊小路，只是田裡覆上白雪，看不出種什麼，露出幾個尖屋頂，感覺就是山間農家的樣子。
冬天遊客不多，但是偶爾還是有人經過，我們3天大概看到雪拍個不停、走太慢了，後面陸續有人走過來，積雪的田邊小路，連錯身而過都要停下來側身相讓。
京都人的親切也延伸到大原來了，一個在路上鏟雪的老先生熱心主動地給我們指路。
是說，路還滿好認的，指標又多，我們並沒有迷路，只是看到路標上寫著我們的目的地——大原之里，停下腳步吱碴幾句，老先生以為我們迷路，很自動地嘰哩咕嚕跟我們講一堆。
真想跟老先生說，我們也是看得懂漢字的好嗎？他咕嚕咕嚕講一大串，反而讓我們對指標上的漢字沒有信心，這時候後面來了一個背著相機的日本男，老先生嘰哩咕嚕跟他講一堆，好像是跟他講路怎麼走，請他帶我們去之類的。
明明，路就只有一條......
既然相機男熱心帶路，當然還是要表現出感恩的樣子接受人家的好意。
不過我們3人拍拍走走，愈拖愈遠。相機男似乎英語也不好，不太講話（賭他東京來的），他自顧著走，我們擔心他心裡嘀咕我們3人太慢吞，中間請他幫我們拍照之後，他說了要幫忙拍照隨時叫他之類的話，感覺應該是個木訥的好人吧。
話說旅遊書上寫這條路大約10分鐘，但是我們好像走了半個小時，除了拍照之外，其實雪跟泥路混在一起的路也不好走。我穿了一雙穿得皮軟舒適的舊皮鞋，偏偏這舊鞋似乎不太防水，積雪在鞋尖融了之後，冰冷的雪水滲進鞋裡，整個大拇指感覺又凍又痛。
後來小路曲折，跟相機男的距離拉得遠了，想說他應該自己走自己的路去了。
P美女跟V小姐還在後頭拍照的時候，我率先抵達目的地大原之里，相機男正等在門口，用日語加手勢指著這裡就是之類的，我只好拼命點頭，ｏｋｏｋ，阿里阿豆。那個漢字我看得很懂、很明白其實。
以前我並不特別喜歡溫泉，在台灣也有被之前回收水等不衛生的新聞嚇到，不過最主要還是對在別人面前赤身裸體小有障礙。在日本，大概沒有像台灣這樣每間房間都有溫泉的事。
在泡過大原溫泉之後，我發覺，露天風呂絕對有它的美意，那是在屋子裡泡、甚至隔著窗戶欣賞截然不同的感受。
這是我第一次在日本泡湯，感覺真的給它亂羞澀的。
不過這種事就是這樣吧，愈是扭捏愈奇怪，如果見怪不怪，那就是一整個很自然了（廢話）。
介紹一下大原之里的溫泉，泡湯區其實不大，總共有3池，每一池大概容納7~8個人就會有點擠了吧，第1池在室內，隔著玻璃門可以看到外頭的山壁樹林及樹上團團積雪；第2池在外面，但是有屋頂遮蓋，算是在屋簷下泡湯，可以感受到戶外零度上下的氣溫，但是還不算光天化日之下；第3池是一個大鍋形狀的池子，上頭有水龍頭不斷注水，人一浸進去，水就會依照阿基米德原理溢出相同體積的水量。
大鍋子完全在青天白雲山林樹木的依傍之下，非常地給它親近大自然。這時候天空飄下的雪片，在熱氣蒸騰之下，融於身體、融於水，都很給它浪漫到。浸到一半，突然旁邊山壁傳來樹枝承受不住雪塊重量，啪掉下來的聲音，因為感覺太近太逼真，會嚇到抬頭看看是不是自己頭上那一塊，幸好是隔壁男湯那邊的山坡。
聽說3池水溫應該是逐步加強，不過感覺都差不多。在第1池的時候，2個日本歐巴桑跟我們一起泡，聊起天來。
歐巴桑五、六十歲了，但是看起來不太顯老，好像四十來歲一樣，問我們從哪裡來？這幾天在哪裡玩，接下來要去哪裡之類的問題，我們之前都在京都，明天要去姬路，姬路怎麼講？不會講，用比的，我兩手指尖相抵，比了一個山形還有屋簷一層一層下來的樣子。
有蠢到嗎？我說的是姬路城城堡啊，但是好像很難猜，我覺得歐巴桑會想成立山黑部的合掌屋，後來靈機一動，想到姬路在神戶附近，神戶我會講，靠北咩，歐巴桑聽懂神戶，就馬上猜到我說的是姬路了，嘿嘿，比手畫腳這招還不錯用，雖然有用嘴巴講犯規……原來姬路叫himeji，我記起來了，不過，感覺也沒有比靠北好聽多少。
味噌香香鍋
光是泡湯就有讚了，日歸入浴還包括午餐味噌鍋。厚～那真的是暖心又暖胃啦。
一進到吃飯的地方，味噌雞肉鍋的香氣迎面而來，裡面的客人還真不少，明明剛剛溫泉池裡並沒有這麼多人。
吃飯的地方是和式塌塌米的大房間，大片落地窗玻璃外，是小小的雪景庭園和山壁，只是房間裡的火鍋熱氣太沸騰，玻璃有些霧氣。
反正這時候誰也無心賞景，專攻鍋中物比較實在。
我本來就超愛火鍋，這味噌鍋說不上有什麼特別滋味，但是蔬菜雞肉原味就讓四溢的香味勾引得人口水泛流。味噌也是開脾胃的首選啊，泡完溫泉已經夠餓了說，幹嘛還要這樣勾人。
話說，味噌、漬物都是大原的特產，都是當地的水土滋味。聽說大原盛產紫蘇，味噌鍋附贈的小菜漬物紫蘇味道很重，但因為顏色深、沒有京都漬物的甜香，較不討喜，不過放到味噌鍋裡的大蔥還是一樣甜到會牽絲，其他土雞肉及蔬菜也都優到沒話說。
一項一項依序放進鍋裡煮熟吃掉之後，肚子飽了一大半，最後一項則是放入可以吸飽湯汁精華的超Q烏龍麵，這時候邊吃邊聊的3人終於講到接下來的行程。
這時大約1點左右，泡湯目的達成，接下來順路應該前往寂光院逛逛，至於反方向的三千院、寶泉院，則要看機緣了，依我們的腳程很有可能逛不到。
真的凸槌
已經打定主意不趕路了，吃飽飽坐著閒聊的時候，講到剛剛在浴池裡跟歐巴桑比手畫腳講姬路城的事，大家說笑著，我突然想到昨晚入睡前想到的事。
我說，我們去姬路的一日周遊券，日期應該是28日沒錯吧。我把我昨晚的小神經質拿來講。
P美女、V小姐都一臉不確定的樣子，害我心一冷，趕快翻包包找看看周遊券有沒有帶出來。
有，帶出來了（有那麼一瞬間希望沒帶，至少回去再面對現實），但很殘忍的，上面寫的是1月27日，有沒有這麼靈的啊……是說人睡前突然會有即將凸槌的預感嗎？
今天就是27日，已經過了大半天了，這張JR周遊券眼看已經作廢一半了，但姬路怎麼辦？那也是此行重點之一啊～我還沒去過說……
時間不多，P美女當機立斷說要趕回去，大夥兒匆匆吃完烏龍麵，匆匆忙忙地離開溫泉館趕著回到巴士站搭車。
我超愧疚的，那天開車票的日期是我寫的，怎麼會給它昏頭看錯。看錯也就算了，昨晚明明有給它預感到不對勁，但偏偏貪懶沒在昨晚先確認好，要不然改成今天去姬路、明天再來大原也很完美啊～～真的是懊惱到快吐血。
尤其大家剛吃飽飽、身體暖暖，此刻卻要腳步急促地趕車，一整個跟此行悠哉、悠閒的目的不搭。
走了一段路之後，我愈想愈不對。也有點不甘願就這樣離開大原。
畢竟這時回京都，少說也要40分鐘，還要等沒帶車票出門的P美女回去拿車票，再搭一個小時左右的JR到姬路，預估最快也4點了，到時姬路城就算還沒關門，可玩的時間也不多了。
因為日期是我填的，麻煩是我種的，我已經在心裡對自己吐了好幾口口水了，好在P美女、V小姐沒給我落井下石，不然我真的是會吐血到重傷身亡。
也幸好還留了一點點可以拿來變通的腦渣，只好提案：不如就廢一天票算了，今天繼續在大原玩下去，姬路挪到最後一天再去，原本最後一天要在京都做最後巡禮的行程則提早到明天。
這個提案看起來還ｏｋ，只是可惜了白花花的600台幣周遊券，另外最後一天恐怕得來個急行軍，但是我們是7點起飛的晚班機，應該還是有充裕的時間來回姬路。
感謝兩位善良的同伴非常隨和地同意，讓大原之行可以繼續美好下去。
雪深寂光院
回到泡溫泉的大原之里，再前行就是寂光院，積雪讓小小的馬路不太好走，偏偏這裡還有附近的居民會開車經過，遇到要錯車，幾乎遠遠地就得找個空地先停車相讓。路上也有許多賣特產的攤位，但是這時天冷、遊客稀少，大多都沒有營業，只有少數一兩家還開張。
其中一個像是手工燒窯的藝品展示店，店內一側是我從沒看過的足湯咖啡館，客人一邊坐在窗邊賞風景喝咖啡，桌子下則是熱騰騰可以泡腳的溫泉。
是說這樣也挺妙的，可惜這種天氣誰不是裹得緊緊地出門，依我們身上衛生褲或厚褲襪加長褲的穿著，絕對是註定與足湯無緣的，總不能在路邊脫褲子泡足湯吧！？
寂光院的入口有點不起眼，因為參道是相當狹窄且陡長的石階。
寂光院這名字取得真好，很有禪境詩意。
參道入口的售票處旁，放置了很多消防用的水桶，異常醒目。門票600日圓，售票的先生很貼心地附了一份繁體中文的介紹。
說起來寂光院很小，小小的本堂、小小的書院、小小的庭院，遊客可以遊覽的地區大概一眼就可以看遍。走完一圈有點小失望，這樣收600日圓門票還真不是普通地貴。
對照之下，從售票處走到山門的長長石階，反而有味道得多，而誰也想不到這條幽徑的終點就只有這樣。
因為無處可逛，我們3人只好坐在本堂一側的書院門口閒聊，一邊研究手上的中文介紹。
若是對日本平家物語那段歷史背景完全不了，實在很難融入這裡的千年哀怨，因此總得來說說故事。
總之，寂光院歷史悠久，成立已有千年以上的歷史，不過使它成為古蹟的原因，則是因為800多年前有一位薄命貴婦在此隱世直到生命的終點。
這位貴婦被尊稱為建禮門院，是平家物語主角、當朝權臣平清盛的女兒，建禮門院被當作政治籌碼嫁給天皇，生下皇子，兒子在父親的操縱下繼位成為天皇，平清盛死後，平家被源義經等討伐兵敗失勢，最後建禮門院的母親平時子抱著外孫，也是當時的天皇、建禮門院的兒子投海自盡，只有建禮門院在投海後獲救，最後出家隱居在京都大原的寂光院直到老死。
大原相對京都是偏僻的鄉野，寂光院簡單的院落也說明這是一個晚景淒清的故事（雖然建禮門院死的時候才36歲，不過古代平均壽命較短，30幾歲就叫晚年了）。
說真的，這位貴婦的父兄丈夫兒子，無不是權傾天下、尊貴無比的人，她卻是最可憐的政治籌碼，最後平家敗亡，母親也抱著兒子投海自盡，只剩她一個人存活下來，這種極端尊貴又悲涼的人生，真的是超級戲劇化的，標標準準的紅顏薄命，也讓我想到扯線的布偶，說起來她的悲劇程度完全不輸瑪麗皇后。
寂光院這地方不只歷史故事淒涼，2000年一個雷殛，保存了千餘年的本堂就這樣燒光光，裡面千百尊大大小小的木頭菩薩幾乎付諸一炬，最糟糕的是當時火勢太大，本堂旁邊的千年姬小松也被烤得生機盡失，最後枯萎而死。
是有沒有這麼慘的啊！？一整個連這地方都悲劇起來。終於知道售票門口放那麼多消防用水桶的用意了，就算不是日本人，都有給它有痛心到。
悲劇歸悲劇，這裡的環境真的很是幽靜，小小的地方，卻有遁世山林的感覺。
回台灣後V小姐講到對大原的回憶，那時坐在書院前賞雪的感覺真的挺好的。
雖然重建的本堂木材新鮮，也沒有姬小松黝勁的身影相掩映，不過亭簷小池景致仍在，可以倚山遠眺，還有長長的幽靜石階步道，都有隱世獨立的氣氛，要說在這裡終此一生，憑弔過去的尊榮如浮雲，真的是太過哀怨了一點，不過要是休憩半响，賞雪賞風光，其實還是很舒服的。
田園覆雪
感覺上大原地區的住家集中在寂光院方向多；三千院方向則是寺院、農地多。
去三千院的路上，已經打定主意慢遊了，因此一邊走一邊玩耍，速度慢很多。
嚴格說起來，旅遊書上寫說，從巴士站步行到寂光院10分鐘，是騙人的，至少走了半小時了吧；從巴士站到三千院也差不多10分鐘，更是天大的騙局，尤其這裡亂繞還挺好玩的，加上進到店裡逛逛、小攤販買東西吃吃喝喝什麼的，我們大概走了一小時以上。
不過這裡的田園景色真是有夠讚，大概是地勢較高的關係，夾在兩山之間的梯田裡覆滿了雪，這種北國的農家雪景，以前真的只有在照片中看過。尤其是陽光時不時露臉，撒映在雪粉上，拉長杉樹筆直的身影，感覺真的像是身處童話國度般浪漫。
往三千院的路，起初我們沿著小河走，在經過某條小橋的時候，走進了一條不像路的田邊小畦，這條路事實上看不見路，只能沿著踩在雪上的腳印走，就這樣走進了田裡面。
這裡到處都是「志ば久（shibakyu）」這家漬物店的農地，話說，有幾處被踩得露出雪下面的綠色蔬菜，雖然看不出是什麼菜，但頗有糟蹋人家農作物的愧疚感。
說起來這裡的田園景致雖然覆著雪的樣子極美，想像當夏天一片青綠、或是菜花迎風搖擺的樣子，也是相當令人嚮往。
田邊的樹林間，有幾堆被堆好的大小雪人，P美女、V小姐也跟著勇氣可嘉地脫手套玩起堆雪人，不好意思，看熱鬧我是OK，雪景美則美矣，要我揉雪團，咳嗽兩聲，我身體不好，旁邊晾著看就好。
看起來，P美女、V小姐也是耐心有限，哈，只弄了個小小不圓的雪人出來，一度，我還覺得這小雪人不太高興，是怒臉，幸好P美女貢獻了耳罩，才整個Happy了起來。
這邊雖然是志ば久的菜田，但是，店家很有心地立了很多說明的牌子，例如10月開花到隔年4月的不斷櫻，一整個是仿效梅花愈冷愈開花的精神，不過不斷櫻花朵小小，雖然開了很多花，但是不仔細看，還真的看不出來樹上連綴著一朵朵的超迷你小粉紅。
京都本來就比日本其他地方更常見到地藏，在這裡的田野間，好幾叢茶花之間，也恭奉著一個小小的樁地藏，大概是因為在茶花叢裡而得名的吧，感覺地藏跟著可愛了起來。地藏是小孩子跟旅人的守護神，在這田野間，農家也順便祈求豐收、火的用心（防火）、家戶平安之類的，其實跟台灣的土地公也滿像的。
就這樣邊玩邊走，走到三千院的時候，剩下最後半個小時不到就要結束參拜了，最後還是只在宏偉的山門前拍拍照了事，舒國治不是說咩，「京都的門外漢」，這倒是真的，京都寺院古蹟建築實在太多，要是每個地方都要入內賞觀，不花個一年、兩年是玩不完的。
實則，也太耗費銀兩，每個地方門票少則300~400日圓，多也有600~700日圓的，說起要收費的地方，一、兩百個跑不掉，若是每個地方玩透透， 算算光門票錢也是很可觀的，尤其很多地方號稱國寶，少了點慧根、素養，還真是什麼熱鬧也湊不出來。
所以，要不要入內參觀其實也不用太強求，有時候門牆外繞繞的意境，經常更勝入寺參佛。
站在三千院參拜入口，夕陽透過山門入照，也提醒我們天色晚了，走回巴士站可還有一段距離呢。
這次還有寶泉院向隅沒去成。我想去寶泉院的理由很簡單，據說這個寺院跟法然院一樣，拜觀的門票都有含抹茶跟和果子一份……不是我貪吃啦，只是想到能夠坐在寺院的窄廊下，邊喝茶、享用點心，欣賞庭園裡的雪景，不是挺美的嗎？這就是我想望的京都旅行啊。
既然寶泉院去不成，那就把希望寄在法然院吧，這也是我此行最嚮往的地方之一啊。
名代豬排
搭巴士回到京都，直接去京都車站找名代豬排。
這區區豬排飯，口碑大爆滿，P美女上次來京都有專門找來吃，讚不絕口；V小姐之前來京都也吃過炸豬排，「疑似」名代豬排，也是印象深刻的喜愛；我在背包客棧上找美食資料的時候，也是一堆人猛推。
之前我做了功課，把名代豬排的分店都在地圖上標示好，其實它的分店相當多，整個京都市區至少七、八家，其中有一家位於四條河原町的分店，明明近在咫尺，但是我們找了兩次都沒找到。
這次則是直接殺到京都車站內的分店，也是P美女上次專門去吃的同一家。
話說，我們肚子都很餓了，我則是頗為疲累，從大原回京都的公車上，大家都忍不住睡著了，我也是。
在豬排店門口排隊的時候，有些小不耐，P美女說，這算人少的了，上次賞櫻旺季來的時候，排隊的人潮更為可觀。
不知道是疲累影響了胃口還是怎地，也有可能是店裡的人太多，讓我覺得用餐氣氛有點趕，對這家期待值相當高的名店扣了很多分。網路上說豬排外皮酥脆、肉質鮮嫩，我卻只聞到入口前的油味，有點懷疑，是不是因為客人太多，來不及把油瀝掉，不過日本人不是都會用紙巾把油吸掉嗎？
不知道是不是我敏感，油味真的頗重，雖然餓極，吃了兩塊之後就膩了，整體而言，我比較喜歡它醬料，尤其是自己研磨的芝麻醬，真的是令人齒頰生涎；還有高麗菜的和風醬，儘管高麗菜絲未免也切得太細，細到一整個不知菜味，但是加上和風醬，就算腐朽也可以化神奇。
晚上從京都車站搭公車回住處，車站候車處在戶外，空曠地，冷得牙齒打顫，只希望趕快上車、趕快回到溫暖的窩。
至於那像燭台一樣的京都塔，並不能給我溫暖，我的看法跟大部分京都人相同：這東西，怎麼會出現在這古色古香的城市裡啊。
No comments:
Post a Comment